当我拖更一个月后估计就是不准备更了

【火中】祭山神(二)

  cp:李火旺×幻觉红中

  祭山神后续。我以为这一篇应该写车的,结果只写了前情、一个加了很多私设的前情!!!一个充满了我对于小红留白的薄弱幻想的前情!!!!我就写了四千多字(悲)一个除夕就写了这玩意儿,写的跟清水似的!!!哈哈哈(擦一擦眼角的泪水)

  先发了(悲)下章的车再想想怎么开(可能开不起了我个垃圾)。

  

  (剪头,本宫的秋好痛啊!)

  

  

  

  

  

  

  红中原来不叫红中。

  记得在他八岁之前——他那年年过年都要大吵一架的爹娘还没死在除夕那晚的时候——少年还有过自己的名字,有名有姓的,既表现了根,说不得以后还要有后。

  

  可惜除夕那夜天太冷,风雪太盛,迷了山中归人的眼,少年时常想他爹他娘一起掉下山坡的时候,是不是两张从不停下似的嘴里还在巴拉巴拉吵架。

  

  不管是与不是,他们都已经死了,成了两具陈列在少年面前的冰冷尸体。讽刺的是,这俩人活着闹得家中鸡犬不宁恨不得生生世世不见对方,死后却被漫天风雪冻在一起谁都分离不开。


  他们的尸体被抬到山脚,并没有人帮忙抬进村中。


  少年知道,村里人已经觉得他们仁至义尽了,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沾染这晦气玩意儿。而少年只是少年,父母一死,剩给他的只有一座房子和一个半截入土的老人——是少年年迈的奶奶,他们两个不论是谁,都搬不动一坨冰碴子。


  于是少年只能在山脚的风雪里为他的父母亲守灵,他眨巴眨巴异色双瞳的眼,往手上哈着暖气,想着就守一夜,聊表聊表心意就算得喽。


  雪下的越来越大,天地间万物都被模糊,裹上一片素白。


  天地一色,于是,一片白里突兀闯入的一抹红色就十分晃眼。


  什么东西?


  那抹红在山上。少年猛地眨了眨眼,那抹亮色依旧鲜艳。


  孩童的好奇心实在旺盛,又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顶着大雪就敢孤身朝山上跑。雪天路不好走,可少年抬头看着那颜色好像不知害怕似的,离那抹红色越近,少年就越好奇,随着距离的拉近,那抹红色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来。


  少年发现,那抹红色是一个穿着血色道袍的人,懒洋洋倚在半山腰那颗巨大的石头上,歪头一撇看见少年,还能挑挑眉,问:“哟?哪里来的奇怪小鬼?”


  在那人转过脸来时,少年的呼吸顿住了。

那人的脑袋竟然是个巨大的麻将头?上面一个中字鲜红似血。


  少年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你才奇怪吧!你的脸……”看着那人唇畔似笑非笑的笑容,少年把直觉发挥到极致剩下的话语一换,“这么冷的天气你只穿这么点衣服,不冷吗?”


  “只想问这个?”麻将头笑着追问。

少年手脚顿凉。


  麻将头又笑吟吟地说:“你不想问我的名字吗?”


  少年勉强一笑:“想啊,当然想。你叫什么?”


  麻将头大笑:“哈哈,我?我叫红中啊。”一边笑着,一边把手里的两颗脑袋往空中一抛,点点鲜血甩在雪白地上,刺目冰冷。那两颗头掉在地上,还咕噜咕噜滚动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少年面前,青紫的狰狞面目正好面对着少年。


  少年认出这两个人,是常年被粘贴在各处的两张脸,杀人劫财,无恶不作,现在却像被小孩玩腻了的玩具一样被扔在地下。

少年腿有些抖,暗自咽了咽唾沫,下意识的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很不安。


  却见那麻将头脸上反而露出一种饶有兴致的表情来,然后刺骨冷风一吹,人就消失在了少年面前,少年忍不住一退,发现身体撞上了什么温热,一张麻将靠在少年肩膀上。


  真奇怪,明明看着和真正的麻将一样光滑冰冷,但靠在肩上又感觉得到血肉的温度。少年脑袋一片混乱,却还有余力想些乱七八糟的。


  少年看见那方方正正的麻将脑袋对着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他听见麻将脑袋说:“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因为他们狂妄,竟敢渎神。杀人放火应该交给人间官府自己解决,但渎神就是在向神明挑衅。你懂吗?”虽然渎神一事是被某神故意瞒骗骗去做的,但现在身体里这个本来就是不讲道理。


  麻将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继续说:“欺骗神明也算渎神哦。”


  少年脑中紧绷的线登时一断,昏了过去。


  

  少年再睁眼。入目就是自家房梁。听说是他奶奶一路把背回来的,听说少年回来时身上一片雪花未沾。


  后来少年病了三天,好了之后就自己叫自己红中了,每天在村子里调皮捣蛋,惹得人厌狗烦,而少年也是从那时开始琢磨着骗人。

再后来,相依为命的奶奶也在少年十二岁那年过世。


  唯一一个能管着少年的人也走了,他就更肆无忌惮了,因为喜好骗人的缘故,少年声名远播。村里人也不爱和少年来往,他们都说少年性情古怪。少年也不在意,随他们如何,只是第二天少不得要去长舌的人家里捣些乱,再骗上一骗,等人着急团团转时就坐在墙头拍手大笑。


  直到十五岁这年,村门口一群孩童里,村中年龄最大的孩子,指着不远的山,不屑地问少年:“哼,你说的那么厉害,你也只敢骗骗我们罢了,有意思吗?你有本事就去骗骗神明啊,你敢吗?”一群孩子也开始哄笑道:“你敢吗?你哪里敢?”


  十五岁,正是受不得激的年纪。少年冷笑道:“有什么不敢?只要真的有,这又有什么难的?”


  “有肯定是有,我爹说了,前两天他才看见呢。既然你敢那你就去呗。”年龄最大的孩子接着说。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少年转头就走。


  “哎,你可别不是要骗我们啊!”少年身后那孩子声音很大,接着就是其他孩子的哄笑声。少年在心里狠记一笔,当天就收拾了一番,离开村子往那山上去了。


  

  真准备去那鸟不拉屎不见人影的地方?


  少年站在山脚,仰望巍峨的大山。山高万丈,树木葱郁,荒无人烟,从这里抬头看都能看见许多悬崖峭壁还有山半腰的一颗大岩石。


  啧,有点犹豫。


  最后少年决定去上面随便逛一圈就下来,再去邻村晃荡几日,回去后随便编个故事应付那群傻子就得了。还找山神呢,找个锤子。


  少年当初确确实实这样计划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半山腰的那块岩石那里,他一转头看见了戴着铜钱面罩的红衣道士。


  道士自称李火旺。


  

  少年不得不承认,李火旺是他过去十五年贫瘠的生命里遇到的最有意思的人。


  多疑却又轻信,做事决绝却又心有柔软,明明疯癫的行为里却诡异的有着特殊逻辑。


  矛盾、混乱、不知所谓。


  这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深陷幻觉的癫子啊,实在让少年充满探究的欲望,去不断试探,试图去探寻了解并掌控李火旺的想法。


  对于生活枯燥灰暗的人来说,混沌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少年很想,真的很想,看到李火旺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天差地别的样子。少年太期待了,所以少年胆大包天地骗了一局。


  

  少年想,也许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爱”极了李火旺的。


  虽然他骗走了李火旺的玉佩还捅了李火旺几刀,但也还会在回村后的好几个深夜里,用玉佩的力量变成李火旺的样子。


  可惜玉佩只有变化皮囊的能力,不会变动少年的骨架大小,李火旺的脸在少年身上就成了十五岁的李火旺的样子。


  稚嫩有余,迷惘不足。


  少年照着镜子,撇了撇嘴,不太满意啊。


  但少年想,他总会长大的,只要在等等。


  

  只是还没等少年长大呢,先等来了大旱。

田枯地裂,颗粒无收,村中人人望着焉儿了的庄稼苗儿咒骂老天。


  村中最有威望的老人请来远近闻名的巫师,来卜上一卦,毕竟村里那么多人都指望着那三分田过日子的,干旱不解,今年想过个好年可就太难了。


  人人都想活得容易些,都不愿难过日子。所以就算卜卦说的是要给山神老爷献个人,那又有什么呢?只牺牲一个人就能换来大家伙的岁月安好,这可真是让那人脸上贴金的大功德啊!


  大、功、德。


  少年看着面前笑眯眯问他愿不愿意的老者,没想到这种积阴德的活儿落在自己头上。


  少年面上笑了笑,问道:“这是干什么哦村长,祭祀?什么时候的事儿?”脚下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老者好像看透了他一切动作,枯瘦的爪子一把抓住少年的手,也笑道:“好啊好啊,真是个舍己为人的好孩子,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肯定愿意的,多体面不是?时间嘛,就现在呢。”


  逃不掉,也没机会逃。村里无父无母的就他一个,不献他献谁?少年不体面,跟着村长围上来的人们会教他怎么体面。


  至于人走后家中一些东西该如何,无人看管的田地又当如何,各人早有各自思量。


  少年在某个不起眼的清晨,穿上了繁杂的衣裳——丝绸织的好东西,少年还是这辈子第一次穿,坐上一顶小轿子,像是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礼物,给送上了山神的洞府。


  

  当晚,少年和李火旺大眼瞪小眼。


  呦!真是稀罕,这年头,癫子也能当山神了。


  少年现在就像是缩小版的李火旺,这还是他临走时变化的,只是一双特殊的眸子还是很容易就让李火旺认出来了。


  李火旺手快,一把掐住少年纤细的脖颈,目光阴沉,他说:“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要祭品的想法?还是活人。”还是这个活人。


  少年无所谓的一摊手,答道:“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吃绝户你知道吧?我这事儿也差不多。人不就这样嘛。神明嘛,对他们也就那回事儿。”


  重要,也不重要,一切只看人的意愿如何。


  少年高高兴兴地使劲往李火旺旁边凑,但道士的手劲儿大,一时挣不开,少年双手交叠在李火旺手上,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李火旺说:“那李大人,我这来都来了,您看看,不处理我吗?”


  “别吵。”李火旺语气里是暗沉沉的火气,手上将少年提拎过来,凭借身高优势俯视少年,“我的玉佩呢?”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不少,当少年仰视李火旺时,会有一种气息交融的错觉,少年心下一颤,一种莫名的激动冲上大脑。


  “玉佩?不知道啊。”少年被刺激的大脑发热,发起笑来,歪歪头,一脸真诚的回答。

李火旺眼色一暗,“咚”得一声,一拳把少年的脑袋锤进床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笑出了声,很能理解李火旺的暴躁,毕竟任谁好好睡在房间,突然一堆人抬了个人扔你床上就跑了,而且这人还前不久才捅了你刀子,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李火旺越不高兴,少年就越高兴。


  反正迟早都要死的,死在这么有意思的人手下也似乎不错,死前还能彻底开心一回呢。


  少年撑着一口气,笑着说:“嘿嘿,我可是真不知道啊。毕竟我现在上山来了,家里的几个玩意儿,早被村里人分了。”换来李火旺更黑沉的脸和又几剂重拳。


  少年能感觉脑袋上裂开了几条缝,有液体从缝隙里缓缓流出,带出身体里的热量,也许身体所有热量都流出后,他也就完全死透了吧。


  四肢逐渐没有知觉起来,眼前的光亮也开始模糊,黑暗从四周侵袭而来。少年以为,这辈子,浑浑噩噩,也就这样了。可所有一切却在下一刻停住。


  

  “咦——”“李火旺”兴致盎然的目光从少年身上扫过,在少年的眼睛处顿了顿,随后又打了个响指,顿时光阴逆流一般,从少年体内流出去的液体开始往回流,少年的伤口逐渐愈合。


  但少年并不感觉心喜,八岁时历经的恐慌又不知为何浮上心间。


  少年双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他以为、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样刻骨的恐慌了。


  猛然,少年瞪大了眼睛,他面前的“李火旺”面容开始扭曲改变,最后凝结成一个红色的中字。不知为何被蒙上灰尘之前怎么也看不清的记忆突然无比清晰的涌上少年脑间。


  红中伸出两根手指,往少年脑袋上一弹,说:“哎呦,怎么又遇到你了?咱们俩可真是有缘啊。”


  李火旺……红中……李火旺……红中……李火旺?红中?


  少年坐在床上理了理打结的思绪,陡然一抬头,盯着那个巨大的中字,问:“你到底是谁?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骗你?”红中玩味一笑,“只喜欢骗人的不是你?”至于红中自己?红中可不是只骗人,人神鬼三界红中可是一视同仁的。


  红中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少年身边,热切的伸手把少年拦到自己怀里,说道:“行行行,咱多有缘啊,哥哥的手段你也见过了,在你……那么一点儿的时候。”红中瞎比划了一番高度,又笑着说,“哥哥就不和你打哑谜了,玉佩在哪儿?”


  少年牙齿打颤,还强笑着说:“我哪儿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我走后村里人都给分了。”


  红中一边笑得晃了晃脑袋,一边把手在少年头上按了按。


  “知道吗?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可喜欢你了,你有种和我一样的感觉,都是撒谎成性的家伙。你以为在这儿左不过就是个死?我告诉你吧,我们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呢。现在来猜猜,我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啊?”红中拽着少年头发,逼迫少年对上那张写着中字的脸。


  “来来来,猜到有奖励哦。”


  少年没猜,实际上,他要把后槽牙咬碎才能抑制住牙齿上下打架的冲动,更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但红中自认是个和蔼可亲体恤孩子的长辈,即使这样也还是将奖励给予少年,就当鼓励了。


  如果说,真的算奖励的话。


  那天后,少年的身躯被定格在了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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